撰文：ALEJANDRA BORUNDA
许多美容和个人护理产品通常都是液态的。不过，一些公司正在把这些产品重新塑造为固体，从而减少对塑料包装的需求。
摄影：REBECCA HALE、MARK THIESSEN，NATIONAL GEOGRAPHIC
对TARA PELLETIER来说，问题出在除臭剂上。
TARA PELLETIER的公司Meow Meow Tweet研发了一种她喜欢的除臭剂。这种除臭剂效果很好，味道芬芳，已经准备好投入市场。然而，最终却因为包装问题出现了耽搁。
市场上的大多数除臭剂都装在硬塑料盒里，里面有许多细小的组件，每一个组件都是由不同类型的塑料制造而成，而且大多数都不容易回收，哪怕是顾客决心拆掉所有的组件。
有些公司，比如Kjaer Weiss，正在尝试研发可再装器皿，以减少其生产的一次性包装的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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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为什么只能用几周或几个月的除臭剂要用塑料盒包装，而塑料盒的存留时间却比她的寿命还要长?
因此她一直在努力寻找替代方案。带有金属盖的玻璃瓶效果很不错，但有些人不愿用手指蘸取乳膏。生物塑料和可生物降解塑料都存在自身的环境缺陷。看起来她能找到的所有包装方案都存在一些弊端。
最终，经过几个月的搜寻，她找到了一家生产结实的纸管的公司，完美的解决了包装问题。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法，她想。
她和同事们必须用手插入每根纸管，而且他们的利润率很低，因为纸管的成本是批量生产的塑料管的60倍。此外，与大多数消费者所熟悉的塑料盒相比，纸管使用起来不是太方便。不过，她表示，这是值得的，因为此举不仅合乎伦理道德，而且有助于向其他同行人士证明，尽管塑料早已渗透到现代商业的方方面面，但仍存在多种替代方案，并且是可行的、功能性的、创造性的替代方案。
蓬勃发展的全球个人护理产业每年的总产值高达5000亿美元，非常依赖塑料。洗发水一般装在塑料瓶里，通常都是完全或部分不可回收的。沐浴露也是如此。不过，对一些生产商来说，无处不在、往往过度的塑料包装使用量过大。为了减少塑料足迹，这些生产商正尝试重新考虑产品、包装和供应链的性质。
Lush Cosmetics公司研发了一种固体“气泡弹”取代泡泡浴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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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产品和传统的泡泡浴液一样起泡，但不需要塑料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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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塑料这么多？
在不久之前，个人护理用品并没有塑料包装。香皂以块状形式出现。象征奢华的香水使用精致的玻璃容器盛放。护发产品则以粉末或发膏形式出现，通常装在罐子里。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成为最大的个人护理和美容产品生产国和消费国，而欧洲市场也开始复苏。
在一战期间，军队实施了严格的卫生规范，以防止疾病在士兵中传播，这些士兵回家后，把养成的洗漱、剃须和刷牙的习惯也带回了家。到了20世纪20年代中期，新的“个人护理”行业出现了；1926年，利华公司（后来成为联合利华，一家主要的跨国个人护理产品公司）举行了一场广告活动，大肆宣传了“体味”可能对一个人的职业和社会前景造成的伤害。
与此同时，随着好莱坞电影的兴起以及美国魅力和美容标准的出现，面向女性的面霜、化妆品和其他个人护理产品市场也随之迅猛发展。二战期间，美国政府甚至宣称口红是“战时必需品”，是文化生活和道德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20世纪中期的塑料大爆发期间，和许多其他行业一样，个人护理行业也加入了塑料的潮流。塑料可以制造成轻巧、柔韧和结实的包装。那些用重且精致的玻璃包装的物品可以更容易地运送到更远的地方。
当在浴缸或河里洗澡时，洗浴产品必须在这些条件下起作用。因此，肥皂和洗发产品都是固体的（有些是配方产品，因此可以漂浮在水面上，不会沉到伸手够不着的地方，比如Ivory牌肥皂）。
不过，随着上世纪中叶淋浴设备的出现，个人护理产品配方也开始发生变化。许多公司研发出了可流入下水道的液体和凝胶产品。消费者开始在淋浴设备中使用和储存洗浴产品，因此这类产品必须经受住水的冲击。
“我们想要的是起泡、保湿、去角质、闻起来清新美妙的液体产品，我们认为所有这些特征对清洁的概念至关重要，”悉尼科技大学可持续未来研究所的研究顾问Rachael Wakefield-Rann说。
在所有这些转型过程中，这个行业一直在增长。1919年，美国个人护理产业的价值为6000万美元。到了1938年，这个数字上涨到4亿美元。到了20世纪70年代，这个数字达到了数十亿。个人护理产品的数量和种类都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新包装。
洗发水通常用塑料瓶包装，只有一小部分瓶子可以回收。Lush公司设计了一种洗发皂，不需要使用塑料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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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个人护理公司如何减少塑料使用？
如今，个人护理产品占满了杂货店的货架。美国的个人护理行业已经成长为一个价值900亿美元的庞然大物，其经济价值与宠物、体育和私人贷款市场不相上下。
与此同时，个人护理行业的塑料足迹也不断增加。自1960年至今，美国产品（不仅仅是个人护理用品）的塑料包装数量增加了120多倍，其产生的近70%的垃圾堆积在垃圾填埋场。在全球范围内，美容和个人护理产品的包装行业的销售额接近250亿美元，其中主要体现为塑料包装。
因此，减少或完全消除塑料包装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一些小公司采用的是最直接的方法，比如S.W. Basics公司，他们一开始就优先使用无塑料包装。该公司的创始人Adina Gregoire选择将玻璃作为主要包装材料，因为玻璃几乎可以无限循环利用，尽管她使用的瓶子和罐子的价格是早期同类塑料替代品的10倍左右。她还意识到，玻璃还隐含其他成本：以美元计价的运输成本和碳排量放都高于质量较轻的塑料替代品；而且玻璃瓶罐很容易破碎，增加了浪费。
Adina Gregoire称，直到最近才出现了一些有趣的替代品，主要是可生物降解塑料和生物塑料（尽管大多数替代品都有自己的缺点）。“我无法相信，消费品行业在可持续性方面竟然落后这么多。目前还没有真正的替代品，小品牌必须搭乘注重研发的大公司的顺风车，”她说。不过，与此同时，小品牌及其客户也在努力寻找解决办法。
在某些情况下，一些个人护理公司试图通过重新设计产品来解决塑料包装问题。
20多年前，英国的个人护理和美容公司Lush Cosmetics决定重新设计洗发水。他们意识到洗发水主要是水，通常装在一次性塑料瓶里。为了摆脱瓶子，他们必须除去其中的水分。
该公司最终发明了一种配方，将传统洗发水的大部分主要成分融入其中，不过是以固体皂的形式。
“起初，人们不知道如何使用，不明白洗发皂到底是什么，”Lush公司的媒体总监Brandi Halls说。“不过，教消费者采用不同的方式看待新产品，真的非常令人激动和兴奋。”
Rhoda Trimingham是位于莱斯特郡拉夫堡大学的可持续设计专家，她希望未来看到更多这种自下而上的重新思考。“市面上有很多个人护理产品，比如洗发水、护发素和润肤霜，其中90%或95%都是水。所以实际上我们只是用塑料容器向全世界运送大量的水，这对碳足迹、水足迹和塑料足迹都是不利的，”她说。
其他公司正在研究如何为坚固、耐用、最好不是塑料容器的包装提供可重装产品。
丹麦化妆品品牌Kjaer Weiss花了数年时间研发出一款质感十足的金属包装，保留了品牌创始人Kirsten Kjaer Weis喜欢的另一款化妆品体现的“奢华美”。不过，从一开始，她就计划让这个包装可以再次利用。顾客用完产品或厌倦一种颜色后，可以更换小而轻的唇彩或粉底托盘。小的可再装托盘可使用可生物降解材料而不是塑料做包装。
“这确实是该品牌的关键，尝试制造贵重的产品包装，而不仅仅是迎合消费者买完扔掉的心态，”她说。
大公司和小公司可以采取另一个策略是什么？首先要仔细考虑销售的产品。Cocokind品牌的创始人Priscilla Tsai表示，其公司希望生产一款一次性面膜，事实证明，这种面膜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不过，由于没有可持续的方式对产品进行包装，所以他们决定不生产或销售这种面膜。
Lush牌的“气泡弹”
摄影：REBECCA HALE、MARK THIESSEN，NATIONAL GEOGRAPHIC
解决塑料问题需要各方共同努力
Trimingham说，塑料充斥于现代供应链，因此限制塑料将不可避免地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尤其是在美容和个人护理行业正以每年几个百分点的速度增长的情况下。这意味着每年有更多的产品进入消费者手中。即使包装更有效率，还会有更多的塑料包装出现。因此，各种规模的公司需要齐心协力才能扼制塑料包装的问题。
联合利华和欧莱雅等规模较大的个人护理公司，已签署了艾伦•麦克阿瑟基金会的“新塑料经济”倡议承诺书。欧莱雅的目标是到2025年使其包装100%可重复使用、可重复充装或可堆肥，并且50%的包装材料来自回收材料。他们表示，与2017年相比，2018年他们已经将整体包装中的回收塑料比例提高了19%。
在消费者和政府充分意识到塑料危机的严重性、禁止使用一次性塑料和其他监管措施不断推广之际，这些调整正在发挥作用。“各大品牌都意识到，如果他们不联合起来解决这个问题，使用塑料包装的社会许可就会消失。这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可持续包装联盟的副总监Adam Gendell说道。
不使用塑料包装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尝试，Meow Meow Tweet的创始人Pelletier说。“坐等不会找到任何解决方案，我们需要努力寻找，”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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