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中国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驴，虽然它们速度不快，也不敏捷，却能在一种古老的马球运动（击鞠）中大显身手。
摄影：TOMMY HEINRICH,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撰文：ERIN BLAKEMORE
马球被称为“国王的运动”，是一种颇具挑战性的马术比赛，几百年来一直是贵族们的消遣活动。但这些阔绰的马球选手并不总是骑马比赛。一项新研究证实，中国古代的一位贵妇很可能是骑着驴打马球，而且她非常喜欢这项运动，于是和心爱的宝贝一起长眠地下。
中美两国的研究人员在最新一期考古学杂志《古物》上描述了这一发现。这是首个实物证据，证明有过另一种版本的“击鞠”运动。在当代社会和艺术作品中都有关于“击鞠”的描述，但直到现在才有考古记录证实。
唐代的驴像
供图：T. WANG
一般认为，马球源于中亚游牧民族的马术运动。有考古证据证明，在大约2400年前的中国，这项运动已初具雏形，骑手们骑在马上，比赛击球入门；不过，马球真正流行起来是在一千年后的唐代（公元618年至907年）。
在唐代的艺术和文艺作品中，经常会提到马球，而且很多唐墓中也有与马球有关的文物和艺术品，包括陵墓壁画和陶俑。但学者们却有一个疑问：关于这项古老的马球运动，很多地方描述的是驴，而非马。
马球博物馆的发言人Brenda Lynn说：“有很多中国艺术品描绘了女性骑驴打马球的场景，这些女性似乎地位颇高。”
驮货的牲畜？
唐代人骑驴打马球的首个考古证据来自崔氏墓。崔氏是一位贵妇人，878年卒于西安。最近，考古学家打开了她的墓穴，发现在过去1150年里，这里曾被盗墓者洗劫过。盗墓者偷走了大部分贵重物品，但留下了一些东西，包括碑石墓志、铅马镫和一堆看上去毫无价值的动物骸骨。通过线粒体DNA分析，研究人员确定，与崔氏一起入土的动物中，至少有三只是驴。
为了弄清楚这些驴是驮货的牲畜，还是马球场的坐骑，研究团队分析了它们的骨头。放射性碳年代测定法证实，这些动物与崔氏一起被埋葬，不是后来的盗墓者留下的；同位素分析显示，驴吃下了大量植物，可能是小米。
最终，生物力学分析证实，它们可能没有被当作驮畜：研究人员对比了被埋葬的驴与野驴、驮驴三者的骨头，发现那些驴不像它们的表亲那样，闲庭信步或者负重前行；它们似乎跑得很快，而且经常转身，就像马球场上的坐骑一样。
崔氏，878年卒于西安。她的墓曾被盗。考古学家在墓中发现了一堆动物骨头，其中有驴的遗骸。
摄影：JINKAI YANG, XI’AN MUNICIPAL INSTITUTE OF CULTURAL HERITAGE CONSERVATION AND ARCHAEOLOGY
盗墓者没有带走崔氏墓中的马镫。
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考古学家和驴专家Fiona Marshall帮助研究了这些骨头。她说：“驴和马不一样，很少被展示或参与运动。这次发现说明，驴不是一种低等动物，也有地位高的时候。”
危险游戏
但为什么崔氏选择了驴？这种动物的速度和敏捷性都不算出众。唐代马球比赛非常危险，研究人员猜测，驴可能比马更安全、更稳重。
崔氏的丈夫周宝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根据唐代官方编年史《新唐书》的记载，唐僖宗也喜欢马球，这项运动不仅能带来军事权威，还可以磨练骑术。周宝就曾因此获益，凭借自己的马球技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将军头衔，但在一场马球比赛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马球博物馆的Lynn说，马球历史学家一直认为，艺术品是一种可靠的证据，可以证明马球运动的存在，但如果没有考古确认，“确切起源和早期传统往往只能靠推测”。
“有更多细节，帮助我们确认哪些人在什么时候、如何打马球，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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