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性黑尾袋鼠常常在产崽之前两天再次受孕。

图源：JURGEN AND CHRISTINE SOHNS, MINDEN PICTURES

撰文：DOUGLAS MAIN

大多数成年哺乳动物能多次受孕，但对许多动物而言，每次产后都会出于健康原因而暂停一段时间，母亲们在此期间哺育幼儿。当然，对于某些哺乳动物而言，终其一生只生下一个或一对后代也很正常。

但是，澳大利亚东部地区发现的黑尾袋鼠（Wallabia bicolor）却令人匪夷所思。新研究表明，多数成年雌性能一直怀孕。根据3月2日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的一篇论文，这种动物一般在产崽之前一到两天会再次受孕。

与所有有袋类动物一样，黑尾袋鼠会产下幼小而未成熟的幼崽，然后在它们身上特殊的袋子里哺乳幼崽。该研究论文的合著者、墨尔本大学的研究员Brandon Menzies介绍说，一些有袋类动物，如袋鼠，能在产崽后一天交配并受孕，而不是在此之前。

黑尾袋鼠，是除了欧洲棕色野兔之外唯一一种在怀孕期间再次受孕的动物。不过，欧洲棕色野兔有明显的繁殖期，不会像黑尾袋鼠那样在其成年期间的全部或大部分时间里连续怀孕。

墨尔本大学的David Gardner（未参与本研究）评价说，这项研究很重要，因为“理解任何一个物种繁育的生物学和内分泌学特性，对人类繁育同样有珍贵的借鉴意义。”

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一般而言，雌性哺乳动物怀孕期间是不可能受孕的。Menzies说：“不想在妊娠期间怀孕的原因可太多了。”身体结构就是其中之一。大多数动物只有一个子宫；如果一个子宫中已经存在一个发育中的胚胎，就没有空间容纳更多。然而，有袋类动物有两个子宫，每一个都有相应的卵巢和宫颈。

第二个原因是内分泌系统。滋养胚胎发育的激素，与促使交配后受精卵发育的激素有所不同。（因此，许多人用的紧急避孕药都含有孕酮。这种激素能促进妊娠，却也能阻止排卵。）Menzies称，他们目前只知道这些黑尾袋鼠确实会受孕，但不知道确切的受孕过程是如何发生的。

每年一二月份，雌性黑尾袋鼠交配之后，整个周期开始。由于前一年受孕，雌性黑尾袋鼠会在交配一两天后产下幼崽，之后幼崽会爬进育儿袋里继续发育。新受孕的胚胎，即只包含大约80-100个细胞的囊胚，仍然在子宫里休眠，处在一个叫作“胚胎滞育”的阶段。

Menzies介绍，与此同时，第一个幼崽继续哺乳发育。9月份前后，这只小袋鼠就能离开育儿袋。此时恰好是南半球春季到来绿草繁盛的时节。

小袋鼠吃奶越来越少，12月份左右即可断奶。滞育的胚胎受到触发开始生长，一个月后便出生。这时候，母体已经排卵并再次交配。

学无止境

研究人员对10只圈养的黑尾袋鼠进行超声波扫描后才得出了研究结论。他们在一年中多次对雌性黑尾袋鼠拍片，确定了它们的交配时间。他们观察到10只中有9只在交配后都有滞育胚胎，而当时第一个幼崽还在母体的育儿袋里吃奶。

研究试管受精的Gardner认为，对胚胎滞育的深入理解极为重要。

他说：“如果我们能解密这一复杂的过程，我们可能就不必冷冻胚胎，而是在实验室里保持其停滞状态。我们从有袋类动物身上需要了解的还太多太多。”